梳头姑姑的手势都比方才更轻柔许多,挽成了发髻,又替她带上了礼冠,足金打制的九树花钗,方一落在顾瑟的头上,就让她颈子都微微一沉。
云弗笑盈盈地进了门。
丫鬟们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。
顾瑟从墩子上站起身来,迎了上去,被云弗紧走几步,携了手,母女两个往窗下的罗汉榻上并肩坐了,云弗定定地看着她,一时没有说出话来,眼睛不知不觉地就微微泛起了红。
顾瑟被她这样地看着,心底里那点不舍就翻涌着到了心头。
她微微垂下了头,云弗像是如梦初醒似的,拥住了她的肩,道:“阿苦,娘的好闺女,娘从前只怕你嫁一个同你合不来、心胸学识都不如你的,让你受了一辈子的委屈。如今竟都不必担心了。”
她柔声道:“阿苦,你也不要怕。你爹爹,你弟弟,都是你的支撑。”
她说得没头没尾的,顾瑟却懂得她的意思。
她压下了心里头的酸胀,含着笑点了点头,轻快地道:“您还不放心我吗?”
云弗沉默了片刻。
她虽然聪慧多思,与顾九识情分也重,但并不是一个对朝堂十分敏锐的女子,而顾瑟却从小就被顾崇、顾九识带着,当作半个男孩儿似